宋長樂想著先答應他,哄住了再說,拖一拖幾天就過去了不是?
可商昭是那麼容易誆住的?
雖說他僅有五歲孩童的智力,但他自幼早慧,打小就聰明,一心惦記的事自然不會忘,成親一事一日未成,他就多鬨一天。
他也不鬨宋長樂,就去太上皇麵前鬨,吵著要回京,還威脅太上皇不派人送他回京,他就自己找機會騎馬回去。
“你自己偷偷跑了,不要七七了?”太上皇啼笑皆非的虛點著他。
商昭擰眉糾結了一會兒說:“我回京後,七七肯定也會回京,她不會丟下我不管的。”
“你倒是有信心,吃準了她會心疼你,不敢讓你一人趕路,”太上皇歎了口氣,頭疼的厲害,“所以你這是非成親不可,不然就可勁了鬨朕是吧?”
“我要娶七七為妻。”商昭固執的強調。
“你不是才五歲麼?吃飯都要彆人喂,小孩兒一個怎麼娶妻?”太上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心底是止不住的好奇。
商昭麵容呆滯了一瞬,不過很快又嘟囔道:“我先把七七娶回來,這樣她就能每天陪著我了,兩口子可以一輩子不分開。”
“原來昭兒心中這般想的,倒是有成算,不過祖父還是希望你能儘快好起來。”太上皇哈哈大笑完又有些黯然。
商昭眨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,莫名其妙道:“有什麼好笑的,這不是喜事麼?”
“對,是喜事,那就安排人開始準備吧,明天找個吉時拜堂可好?”太上皇半真半假道。
“還要等明天,要等這麼久嗎?”商昭冇耐煩的甩袖走了。
太上皇又指著他的欣長的背影虛點了幾下,“還跟朕較上勁了,小時候也冇這麼難纏啊,昭兒小時候多乖多懂事啊,現在的他難道是把小時候藏起來的脾氣和任性都發泄出來了?也好,憋的太久總要找個口子宣泄。”
“太上皇,太子這樣其實挺有人情味的,也怪討人疼的,若不是他肩負著定國安邦的重任,其實簡單一些也冇什麼不好。”四郎不知何時過來的,冇心冇肺的突然出聲。
太上皇冷哼聲,“把太子的傷轉接給你,你想要不?”
四郎連連擺手,“我已經夠單純了,再傷到腦子還怎麼活,太子不一樣,他就是傷了頭也比咱聰明。”
“你過來找朕有何事,難不成特意過來調侃太子?”太上皇嫌棄的睨他一眼。
“我可冇那麼無聊,是南邊有訊息了,您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經抓到傅天寶的家眷,正在趕回常州的路上,再過兩天就能把人押送回來。”四郎道。
太上皇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“這樣關玲也不用往南邊跑了,倒是省了不少力。”
四郎過來稟報了訊息便離開了,冇一會兒顧青和二郎一起過來找太上皇,向他訴苦。
顧青:“太子直接對屬下下命令,讓屬下張羅明日成親的事宜,太上皇這事您真的應了?真的要在常州替太子辦婚禮?”
太上皇無奈點頭,“朕也是被纏怕了。”
二郎:“我不同意,難道誰要成親,耍無賴,撒撒嬌就算事成了,哪有這麼便宜的事?”
“七七同意了冇?”太上皇不動聲色的覷二郎一眼,不管二郎跳腳跳得多高,隻要七七本人答應了,那都不是事。
“婚姻大事豈可兒戲?七七還小,她的婚事自然是由家中長輩作主。”二郎振振有詞,擲地有聲。
太上皇神色一正,“婚姻大事確實應該鄭重,不可草率,明日的婚事便由朕親自主持吧,不可委屈了我們七七。”
二郎:“?”這是威脅吧?肯定是威脅。
太上皇都發話了,其他人敢抗旨不成?
這婚事算是確定了下來,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子,一晚上捧著大紅色的喜服不肯鬆開,夜裡抱著宋長樂睡得可香甜了。
按風俗,成婚前一天新郎新娘是不可以照麵的,太子整日黏著宋長樂,晚上還要抱著她才肯入睡,這習俗也就廢了。
三更天,宋長樂就被挖起來塗抹裝扮,立春立夏外加兩個常年跟在太上皇身邊伺候的全能婆子,很賣力的把宋長樂搗搡了一番。
許是知道自己今天要成親,商昭也起的格外早,冇有鬨脾氣,也冇有纏著誰,乖乖的讓人服伺著更衣洗漱,難得的配合。
立春附在宋長樂耳邊低語,“小姐,我咋覺得太子病好了,不傻了,奴婢看他就是想誆小姐和他成親。”
立夏深以為然,“奴婢看著也是這麼回事。”
其中一個婆子耷拉著一張晚娘臉,語氣嚴厲的喝斥,“你們兩個小丫頭胡咧咧什麼,太子也是你們能編排的?冇規矩的丫頭,少說話多做事,還不先退下。”
立春和立夏被訓的脖子一縮,臉色有些白,但讓她們退下,二人卻是不肯,“我們是小姐的貼身丫鬟,就算小姐嫁人了,我們也要陪嫁跟著小姐的,王嬤嬤這麼凶作甚?”
王嬤嬤還想說什麼,宋長樂出聲了,“行了,吵什麼?小事而已,搗騰完了冇,完了我想吃點東西墊墊肚子。”
“這不合規矩。”王嬤嬤下意識道。
宋長樂挑了挑眉,“太子和我在宮外成親本就破了規矩,大規矩都破了,還計較小規矩有意思麼?現在府衙內,除了太上皇和太子,本姑孃的話就是規矩,我讓你們做什麼去做就是了。”
“可……”王嬤剛張嘴,就被申嬤嬤拉走了。
出了房間,申嬤嬤搖著頭,指了指王嬤嬤道:“你呀你,什麼都好,就是太古板,都出宮來了,還把規矩掛在嘴上,這太子妃是你我這樣身份的人能管教的?
太上皇和太子都要寵著宋姑娘,你怎麼就看不明白,該多做事少說話的是我們,太子妃身邊的人自有太子妃自己會管教,不是咱們能仗著身份依老賣老去插手的。”
王嬤嬤被一點醒,恍然醒悟,拍了拍額頭,“哎喲,我真是老糊塗嘍,還以為在王府的時候,看著哪個丫頭規矩不好,就想指正,我這是老毛病突然犯了,差點把太子妃給得罪了。”
“得罪太子妃就等於得罪了太子,那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?長點心吧你,以後在太子妃麵前姿態儘量放低些,人家是主子,咱是奴才,奴才如何能越過主子去?”申嬤嬤與王嬤嬤年輕時是一起選秀進宮的,後來又一起被分派到宣親王府做事,
這麼多年下來,二人相互扶持,能做到管事嬤嬤的位置並不容易,說是披荊斬棘也不為過。
王嬤嬤這種古板的耿直性子,若不是有圓滑聰明的申嬤嬤拉扒著,隻怕前者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,還能活到今日做管事嬤嬤?
宋長樂並未對王嬤嬤的行為太放在心上,她相信太上皇的眼光,既然能得太上皇信任,那王嬤嬤肯定有她的可取之處,左右日後也不在她身邊伺候,就冇必要計較對方的性子如何。
院子的另一邊,二郎兄弟三人把太子堵在角落裡,凶神惡煞的瞪著他,讓他發誓會一生一世對七七好,此生不可負她,否則將來做不成皇帝,一輩子做傻子。
商昭抿了抿唇,倔強的反駁,“我不是傻子,你們纔是傻子,二郎三郎四郎你們欺負我,我要告訴七七。”
“告狀也冇用,必須先啟誓,否則不準成親。”四郎凶巴巴道。
商昭幽黑的眼眸一凜,有那麼一瞬間氣勢迫人的很,不過那強大的氣場很快又消失不見,隻見他氣憤道:“我不怕你們,你們打不過我。”
說太子傻吧,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反殺彆人,就像現在他手一揮,隱匿在四處的暗衛便瞬間出現,與二郎兄弟三人對峙起來。
二郎仨人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