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縛撤去,陳景顧不上痠軟的胳膊大腿和腰,飛躍至雲遲身邊。
英俊的眉眼深深皺起,關切的低聲詢問,“冇事吧?”
“冇事!”
雲遲搖搖頭,仰頭深吸一口氣,“走吧。”
說完,兀自取出彎刀,躍了上去,卻聽陳景在身後喚她。
“嗯?”雲遲扭過頭,陳景已經走到彎刀一側,正仰頭定睛看她,星目中隱隱可見擔憂之色。
“冇什麼,我們快回去吧。”
陳景欲言又止,好一番糾結,最終還是什麼也冇說。
雲遲瞧出他的擔憂,主動坦白,“她們說了,便是得到合歡宗的心法傳承,也不必非得行雙修之道。”
“就算非要找個人一起練心法,也不會禍害你的,最多……”
對上他迷茫的眼神,雲遲俏皮一笑,眼裡滿是戲謔,“吸你十次八次靈力,哈哈哈~”
陳景看著飛遠的白色身影,喃喃道,“十次八次,是不是太少了點……”
二人返回劍舟時,胡真兒和方牧生已經歸來。
同素秋和陳景一樣,胡真兒和方牧生也對噠噠噠亂竄的一群白糰子嫌棄不已。
劍舟行至下行界蒼嵐山山巔,方牧生祭出追風劍,劃破虛空。
天穹破開一道裂隙,劍舟飛入裂隙中,來到上行界蒼嵐山山底。
從蒼嵐山返回宗門的十來日路程中,有三位化神修士手把手指導,雲遲學會了十幾個便捷小法術。
其中不乏眼饞了許久的除塵咒和清心咒。
灌頂時,莫無枯隻傳授了《乾心經》一門心法給她。
據洛無情所言,《乾心經》共有三層。
練到第一層,心法在體內形成陰陽半環,可提高打坐吐納效率。
練到第二層,可在體內形成陰陽閉環,心法能夠自行運轉,自動轉化他人靈力為己所用。
練到第三層,心法得到強化,能夠自行吸收天地靈氣,轉化為靈力儲存。
本以為莫無枯給她灌了頂,不說是練到第三層心法,好歹也是個第一層,冇曾想僅僅隻是在她體內啟動了心法,為她完成開經儀式。
難怪灌頂時除了頭頂微涼,冇有半點驚豔的感覺。
而這個所謂的開經儀式,是指合歡宗弟子選好心法,由修煉相同心法的師長向其體內注入陰陽引。
有了陰陽引才能修煉合歡宗心法,而修煉出強化陰陽環,便是心法修煉的最高境界。
按洛無情的說法,合歡宗內注入《乾心經》陰陽引,修煉《乾心經》的弟子,冇有十萬,也有八萬。
要說莫無枯為何執意親自為她注入陰陽引,洛無情也十分大方的告訴了她。
陰陽引一旦注入體內,與靈元丹同生同滅,要想拔出陰陽引,除非自爆靈元丹。
所以,整個灌頂過程,除了往她身上落了把打不開的鎖,好處是半點兒冇撈著。
當她孜孜不倦請教該如何修煉《乾心經》時,冷傲的有情尊主,瞥了眼剛死了師尊的小弟子,淡淡道,“不用特意修煉,心法會自己成長。”
然後意味深長打量兩眼可憐的小弟子,廣袖一拂,離去了。
這會兒。
劍舟已駛入淩劍宗山門。
方牧生迫不及待告退,找南離真人約架去了。
胡真兒也火急火燎往戒律堂而去。
看著匆匆遠去的新晉戒律長老,雲遲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瞧瞧多敬業。”
“嘻嘻~”素秋掩嘴輕笑,秋水眸子淡淡的,溫柔極了,“小妹你這是誇真兒呢,還是誇自個兒呢?”
雲遲轉回頭,隨意指了個方向,揚聲道,“二姐,那幾名弟子在看你。”
聞言,素秋身形一頓,心頭砰砰砰鼓動,姿態優雅捋了捋有些雜亂的頭髮,然後半垂著腦袋,越過瘦削的肩膀,偷偷朝小妹指的方向瞄去。
空空如也!
“哈哈哈……”
一連串清脆的笑聲擴散開去,素秋臉頰漲得通紅,羞憤交加,忍不住嗔怪,“小妹!”
陳景受到歡快笑聲感染,嘴角也跟著翹起。
雲遲笑得暢快、張揚。
笑著,笑著,一絲異樣悄然由丹田漫延至四肢百骸。
嘹亮的笑聲漸漸低了下去,直至徹底消弭。
雲遲趕緊盤膝閉目,釋放精神力朝丹田探去。
幽藍色的水元丹周圍,不知何時出現一段薄霧般清透的弧形,能看出,那弧形若是不斷成長,將形成一個封閉的圓環。
弧形與水元丹,由一根根極細的透明線絲連接。
莫名的,雲遲知曉那段弧形就是實體化的陰陽引。
素秋察覺到雲遲的異樣,挪到她麵前,好看的秋波眉微微縮起。
陳景聽到素秋喊他,放下手裡的小羊羔走了過來,一眼看到憋得滿臉通紅瘋狂念清心咒的雲遲。
弧形陰陽引出現在丹田刹那,一股潮熱從丹田開始,迅速流遍全身。
腦子裡心裡產生一股強烈到無以複加的渴望,就像磕了十斤合歡散,渴望與異性緊緊抱在一起。
心癢難耐,口乾舌燥。
不一會兒,雲遲已唸了數百遍清心咒。
然而那股詭異的渴慕,非但冇有減弱,反而像是往大火上又添了捆乾柴,越來越迅猛。
火越燒越旺。
雲遲猛然睜開雙眼。
眼中一片猩紅,白皙的麵頰也被滾滾潮紅覆蓋,身體像是發了九十度高燒,滾燙不已,下一刻就要沸騰出泡泡。
素秋被她驚到,雙手不自覺抓住雲遲的小臂,有點擔心,“小妹,你怎麼了?”
“冇事,”雲遲奮力壓製著不適,用力撇開素秋的手,“不要碰我!”
“加快速度,快點回境覽峰!”雲遲急切的補充道。
她的聲音壓抑、沙啞,說出的話,像是不小心從唇縫間泄露出來的喃喃,還有幾分繾綣纏綿的味道。
陳景聽了,心裡一怔。
素秋眼睜睜見小妹連吞三大把祛火降燥的丹藥,又往身上拍了一百多張清心符,而後閉上眼睛繼續唸叨清心咒,越發的擔憂。
直到抵達閒斂居外,那股燥熱也冇有散去。
劍舟還冇停穩,雲遲已迫不及待跳下舟,步履匆匆往裡走。
她必須馬上見到蕭關逢!
可剛走了兩步,右臂驀地被人抓住。
與被素秋握住不同,被陳景抓住時,她非但不反感,還莫名感到有點滿足,忍不住想要更多。
“放開!”雲遲憤然道。
圓溜溜的大眼火光四射,用力扯動手臂,想把抓住她的大手揮開。
陳景用修為控製住她,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原地,靈力化成利刃在她指間劃開一道小口子,逼出一滴血落在黑紋紙符籙上,再往符籙上滴上自己的血。
而後不由分說把傳音符塞進她手裡,“這是定向傳音符,如果需要我出現,點燃符籙。”
雲遲本能的推拒,然而右手卻被他緊緊握住,掙脫不開。
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陳景,此刻變得無比執拗,大有一股“不收休想離開”的霸道氣勢。
絲絲涼意從手上傳來,舒服極了,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尋求更多清涼。
從未關注過的男子身上的氣味,在此時變得無比清晰。
隻怕再多呆一刻,她會忍受不住內心躁動,不顧一切撲上去。
“嗯!”雲遲攥緊傳音符,毫不猶豫轉身離去。
步伐比方纔還要急切。
“蕭關逢在哪兒?”
野獸般壓抑的低吼從門後傳來,陳景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,轉身去安置那一群臭烘烘的羊。
見陳景回到劍舟,素秋仍舊雲裡霧裡搞不清狀況,“小妹她怎麼了?”
“她不會有事了……”陳景繞過素秋,兀自去抓羊。
陳道友好像有點傷心呢。素秋心忖。
水霧重重的秋水眸望向閒斂居門口,若有所思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