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人入座,鐘遠給大家重新引薦,又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想要做的事業。雖然叔叔們和李晶,袁力多多少少已經瞭解了一些,但是鐘遠親口說出,他們依然感到很震撼。眼前這個相貌平平,三十多歲的男人,居然藏著如此的抱負。
大家紛紛表示,願意加入並全力做事,鐘遠還是告訴大家不必這麼拘束,氣氛可謂是無比融洽。
就在這時,敲門聲響起,隨即房門打開,美酒佳肴陸陸續續地端上桌來,來上菜的服務員也都是千挑萬選,冇有濃妝豔抹,冇有低俗的香水味,每個人都是衣著得體,表情自然。
山珍海味,加上來回穿梭的美人,把張鉞他們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看得目眩神馳,隻知道咧嘴傻笑。鐘遠看著這一切,卻對這裡的老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做生意的那些年,他走南闖北,接待彆人加上自己被招待的經驗,可謂五花八門,什麼高檔的香豔的也都見過了,卻隻有這裡配得上“高級”兩個字,看來這裡的老闆,絕對不簡單。
鐘遠回過神,發現大家都不做聲了。雯雯抿著嘴看著他,叔叔們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,張鉞他們三個,眼珠子差點掉在桌子上,氣氛,有些尷尬。
這也難怪,在座的這幾個人,包括鐘遠在內,都隻能算得上是普通人。要麼大學剛畢業,要麼整天在山裡摸爬滾打,要麼是一生碌碌的中年。鐘遠雖然見多識廣,但這裡的規格確實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。
既來之則安之,再好的東西也是人吃的,體驗過了就是最好的人生經驗。想到這裡,鐘遠拿起酒杯,站起身來:“各位,叔叔,弟弟,妹妹,正事兒說完了,剩下的咱們以後開會研究。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聚餐,像小鉞說的,也算是個誓師大會吧。現在開始,咱們放開了吃放開了喝,誰也不必拘束,目的隻有一個,這頓飯過後,咱們就要像一家人一樣,互助互敬互愛,共同把咱們的新事業做好。來!乾杯!”
“乾杯”。大家都站了起來,杯中酒一飲而儘。
張鉞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,卻被旁邊的袁力狠狠踩了一腳。張鉞看著袁力投來的責怪的眼神,不好意思地低下頭,然後馬上起身,夾起一大塊肉,用手接著跑到葉謹麵前:“葉叔叔,您先吃。”說完又看看旁邊的王家兩兄弟,就近夾了些菜,放在他們麵前的盤子裡說:“兩位王叔,你們也吃啊。”
在場的人都被他的舉動逗樂了,鐘遠更是搖頭苦笑。這張鉞,辦起事來成熟穩重,出手果斷,一身本事更是少有人敵。日常生活中卻還是小孩子性格,天真無邪,無拘無束。
“好了好了”,鐘遠打了個圓場:“大家開動吧。都是自己人,咱們就不搞那些虛的祝酒辭啥的,吃好喝好最重要。”
聽他說完,葉謹先拿起筷子。畢竟在這些人裡,他最年長,由他先動筷是最合適的。他夾起張鉞夾給他的肉,放入口中,那口味簡直是前所未有。醬汁濃鬱,入口即化,葉謹不禁點頭稱讚,甚至有些捨不得馬上嚥下去。
王仲立,王伯新兄弟倆也不再拘束,他們端起酒杯,對各人舉杯示意,喝下之後,也開始品嚐佳肴。
葉詩雯給鐘遠倒了杯酒,低聲說:“遠哥,謝謝你,你喝酒啊。”
“雯雯,你照顧好自己,不用管我,多吃點,多陪陪叔叔。”
說完,鐘遠也開始享受起這些他也都不怎麼認識的美味。
要說最放得開的,就要數張鉞他們三個活寶了。
用張鉞的話說,既然都是一家人了,在座的就是自己的長輩,兄妹,要是再矯情,那就說不過去了。索性放開了,大夥都高興。
好傢夥,這三位彷彿土匪下山,麵對眼前的山珍海味,那可真是風捲殘雲。一邊吃一邊評價哪個好了,哪個淡了,嘴裡呼嚕呼嚕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。才吃了二十分鐘,張鉞已經張羅著加菜了。
又過了一會,這個酒店的服務員們,詫異地做了一件可能是他們這裡開張以來從未有過的事--整箱地上啤酒。他們把一箱箱啤酒抬進屋子的時候,還以為是到了街邊的大排檔。
雖然經理交代了這一屋子都是貴客,幾個年輕的小姑娘還是冇能繃住表情。
張鉞不管那些,等服務員們都出去了,他帶著三分酒意,衝著鐘遠他們一擺手:“遠哥,叔叔大爺妹妹們,你們隨意啊,我,我就不管你們了。”
葉詩雯白了他一眼:“你從一開始也冇管過誰啊。”
張鉞被懟的一時語塞。
葉謹皺了皺眉說道:“雯雯,冇大冇小的,好好吃你的飯。”
張鉞急忙接話:“冇事的葉叔,我們鬨著玩呢,哈哈。”
說完轉身,擼起袖子,衝著李晶和袁力喊:“來來來,讓我看看你們兩個小子有什麼長進。”
那二人也不示弱,腳踩著啤酒箱,一瓶一瓶地吹了起來。
王家兩兄弟也是愛酒之人,卻從冇這樣喝過,被這樣豪爽的氣勢感染,也跟葉謹多喝了幾杯。
葉詩雯在一旁看的直咧嘴,好像在看幾個野蠻人。
鐘遠也在不知不覺間,比平時多喝了不少。他以往無論是談生意還是朋友聚會,都很能控製自己,感覺到量了的話,神仙也勸不動。可今天,他卻是不由自主地喝多了。
他起身去洗手間,方便之後,對著鏡子用冷水洗了把臉。看著滿臉通紅的自己,忍不住笑了出來。他似乎很久冇這麼開心過了。
忽然間,他感覺頭腦清明,絲毫冇了醉意。緊接著,渾身毛孔張開,“唰”的一下,汗水一齊迸出,幾秒鐘前還暈暈乎乎的,隻一瞬間,就好像按了重啟鍵一樣。
鐘遠詫異地張大了嘴巴,下意識地看了看雙手,又摸了摸脖子,除了汗濕,冇有任何異常。他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讓自己安靜下來,那一刻,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的存在,感覺到血液流淌,感覺到肝臟在努力工作。
他猛地睜開眼睛,渾身微微顫抖。這感覺太可怕了,太可怕了。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,隻能打開水龍頭,開到最大,任憑水流嘩嘩地衝著水池,讓這聲音來分散他的注意力。可他分明可以感到水霧附著在他手臂的汗毛上,慢慢凝聚成水珠,再緩緩落下,他聽著水聲,卻分得清水直接噴在水池的聲音,和水珠彈起來嘣在牆上的聲音。
他急忙關掉水龍頭,四周隻剩下自己的呼吸聲,還有空氣通過氣管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