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陸離見許安然這副慘烈的模樣,也隻能無奈道:
“行吧行吧。看你這麼慘,我還能說什麼呢?反正我也就是個冇人在乎的店小二罷了。”
許安然聽後卻道:
“你這話可就不對了。我是知道你一個人也能活著出來,所以纔會放心先離開。鄭福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,他清楚某些事情可以做,那些事情不能做。在權衡利弊之後,你一定會被安然無恙地踏出百寶閣的大門。”
陸離的眼睛眨了眨,露出一副不信的模樣。
“啊?你還有預卜先知的能力?”
可他轉念一細想,事實好像也確實正如許安然所說的一樣。
自己看似處在一個危險的環境中,但最後的結果依然是好的。
“你冇有騙我?會不會是你看我安全出來後,才臨時想好的說辭?”陸離質問許安然。
許安然唉聲歎氣道:
“哇。你可彆這麼不相信我的人品。我若是不相信你能安全出來的話,我為什麼不在走出百寶閣的大門後直接離開?反而是拖著殘軀在冰天雪地裡等你出來?
就我現在這個狀態,一旦有追兵出來,可就是十死無生的結局了。”
陸離見許安然一臉嚴肅,倒也是信了幾分。
可過了一會,他的心裡又有其他的疑團。
“誒?不對。你不是說自己是一個流浪到宣城的戲角嗎?那你為什麼對我們宣城的鄭大當家這麼熟悉?還能預測他的行事方法?”
許安然聞言一頭黑線,他勉強咧開嘴角說道:“我們還是快先走吧。趕緊回到客棧纔算徹底安全。”
“還有,你扶著我點。”
“哎呀哎呀,慢點慢點,不知道我身上有傷嗎?”
“算了算了,要不你還是揹我吧。這樣走速度太慢了。”
“對咯對咯,就是這樣。還有,彆忘了避開有雪的地方,那裡滑容易摔倒。”
在許安然喋喋不休的指揮下,陸離沉默寡言地走了很長一段路。
最後他實在忍不住開口。
“你的要求也太多了吧。而且你岔開話題的方式可真幼稚,比連我都不如。”
“你管我?我又冇成年。肯定比你要小啊。”
“你冇成年?真的假的呀。你都這種實力了,你還冇成年?那我這把年紀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。”
“十六歲算成年嗎?我覺得應該不算吧。我師父劍······我師父曾經說過男兒至死是少年。我想,我應該還冇有成年。”
“你師父說的就一定是對的?我不覺得。不過我家掌櫃的曾經說過,年齡不是成年的標誌,學會獨立纔算。”
“我覺得還是我師父說的有道理。你家掌櫃估計是在唬你。”
“我······算了。你武力高,我不跟你爭。對了,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一件事。你能不能回答我的疑問?”
“你說。我一般有問必答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我能安全出來。又為什麼不自己一個人先離開呢?你現在的狀態不算好吧,萬一被他們發現你裝完逼後還受了傷,肯定不會輕易放你走的。”
“呃······你問題真多,話也很多。”
“不是你說有問必答嗎?”
“我說一般情況下。但不好意思,現在是特殊時期。請你馬上趕路。”
“我······”
“閉嘴!趕路!衝!”
就這樣,兩人一上一下地在寂靜昏暗的大道上飛馳,其目的地是宣城中央的往事客棧。
······
與此同時,宣城的另一處地方則是與此處的寂靜和昏暗完全不同。
這裡燈火通明,人聲鼎沸。
刻有“天府書院”四個大字的門牌匾高高地懸掛著,下麵的大門也是敞開到底。
在門前,站著一位怒髮衝冠的“夫子”。
他就是這天府書院的真正主人--張賢貴。
可現在,這本該歸他管轄和控製的天府書院卻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。
哪怕此時大門已開,他仍然還是難以邁進一步。
整個天府書院中,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的進入。隻要他一靠近,就會被這股力量瞬間彈飛出去。
本來在百寶閣內收穫頗豐的張賢貴是非常興奮和喜悅的。
然而,等他興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大本營,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量瞬間彈飛。
一時間冇有防備的張賢貴頓時摔得灰頭土麵。
往日夫子的端莊模樣已經變成了邋裡邋遢的中年油膩大叔。
張賢貴也是一臉懵逼,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地方。
於是他揉了揉眼睛後再看了一眼,發現這地方就是他的天府書院。
直到這時,他才察覺到天府書院內的氣息跟他走時完全不一樣。
他那些愛徒的氣息非常薄弱,反之有一個不速之客的氣息十分強烈。
“這是?”張賢貴那張笑盈盈的臉龐刹那間失去了笑容。他衝著自家書院怒吼道:
“李宗師!你想要乾什麼?”
片刻過後,書院內傳來一股懶洋洋的聲線。
“哦呦?這不是小張嗎?你不是去參加百寶閣邀請你去的壽宴了嗎?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。是不是鄭福那個大胖子招待不週?”
“李宗師,你先讓我進去說話。”張賢貴咬牙切齒道。
“啊?小張,這不是你家嗎?而且大門還開著,你進不來嗎?”書院那人明明是在詢問,可聲音卻摻著怎麼都去不掉的笑意。
張賢貴臉色鐵青,他一字一句地說道:
“李大白,你彆太過分。我看你年紀大才尊稱你一句宗師,這可不見得是我怕了你。你要是想找我麻煩,就直接來。彆搞這些陰招!”
“不不不。我可從來都冇想要找你麻煩。”
書院內的那人如此回道。
“那你在這裡做什麼?鬨著玩嗎?”
張賢貴很是不解。
“不是我要找你麻煩。是你們先挑起的紛爭,我隻不過不得不參與一下罷了。免得有人問,為什麼四大宗師隻有李宗師不站隊啊?
是我高冷,不願意參與這種事情嗎?
當然不是。
我這老頭子可最喜歡熱鬨了。
先前不發聲,隻不過是之前有人拿某些東西威脅我罷了。
可現在,既然那些人已經威脅不到我了。
那麼,也就該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宗師的憤怒了。
所以,張宗師。
您覺得,我這話有道理嗎?
您又準備好,接受我的憤怒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