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”周遭百姓往後拚命的擠開人群,賽樊樓到對麵南貨鋪之間的空地全都讓了出來,一個個下了注的人紅著眼睛等待著相撲的開始。
雲楓見人影稀疏起來,趕緊對後麵招手:“文遠,把梅子湯的大桶放在南貨鋪的門口,請襄州父老都嚐嚐咱們賽樊樓的手藝。”
場地清理乾淨,碩大的木桶從賽樊樓推了出來,直接放在南貨鋪的門口角落。
南貨鋪的小夥計滿麵陰霾的看著對麵的賽樊樓總鬨鬧鬨哄,然後幾個人將一人多高的大木桶放在了自己家店門口,桶上一根伸出來的枝丫還用掛水舀子。
賽樊樓本來尚總管答應給他主管了,以後當成小麪館經營也能撈到手裡不少錢。
可現在雲楓把店要回去了,這幾天他是上火的滿嘴火泡。
本來就生氣想等趙老大給他出口氣,結果現在又被堵在門口欺負。
他頓時就已經忍不住從店裡出來。
那夥計指著雲楓道:“你的東西彆放我們店門口,搬你家店門口去。”
碩大的木桶就放在店門口糕點旁邊,幾乎都擺在了店麵外。
雲楓眯起來眼睛。
夥計就是給他送飯那個,見到他的時候從來都冇給過好臉色,對他都是罵罵咧咧的。
雲楓走到南貨店門口往頭頂看了看,那碩大的招牌《寒記南貨鋪》擦拭的乾乾淨淨。
夥計看著雲楓漫不經心的樣子,生氣的指著雲楓道:“你看什麼看!”
周圍的人更有興趣了,這剛纔還要相撲,又有一場世家內鬥啊。
襄州城的人早就看南貨鋪的活計不順眼了,整天狗仗人勢的在街頭巷尾的橫行霸道。
看著寒家的買賣,就連此地裡長都不敢招惹。
現在終於有人能治他了。
雲楓聽見夥計的話,彷彿聽見了這個世界最好笑的笑話,一臉認真的對夥計問道:“你是說讓我把我們寒家七房發放給襄州百姓,路過巡捕,過街行商解暑的梅子湯搬走麼?”
夥計認真的道:“那當然了,你們賽樊樓的東西憑什麼放在我們南貨店門口。”
“噗嗤。”雲楓終於忍不住笑出來。
附近店鋪的幾個老闆更是早就心領神會,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南貨鋪的小夥計。
小夥計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:“你們在笑什麼!”
旁邊布莊老闆實在是忍不住提醒他:“你看看你們店鋪的招牌。”
那小夥計瞪了一眼布莊老闆:“田碎嘴,這冇你說話的分,趕緊管管你家兒子吧,整天追求萃香樓的碧姬姑娘,有多少銀子也得給你敗了。”
那布莊老闆差點鼻子氣掉:“好,好,好,老夫本想提醒你一下,你居然惡語相向,老夫不管你了呢!你自己丟人吧。”
小夥計“哼~”一聲,這纔看自己家南貨鋪的招牌。
“寒記南貨鋪,一點也冇錯啊!”小夥計下意識的說道。
趙老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,恨鐵不成鋼的說道:“人家是寒家七房的姑爺,在自己家店門口擺東西,你管不著!”
他過去像是拎小雞一樣把小夥計丟進南貨鋪,眼神在裡麵穩坐櫃檯的掌櫃的麵龐一掃而過。
那掌櫃四平八穩的打著算盤,對外麵的事情似乎不管不顧。
小夥計愣住了,這南貨鋪名義上真的是寒家的生意。
“咳咳~!”店鋪裡的掌櫃對外麵說道:“行了,彆在外麵丟人現眼了,去把二樓的櫃檯擦擦,等過幾天新貨到了上貨。”
小夥計趕緊灰溜溜的跑了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周圍一片的轟笑聲。
趙老大卻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喝:“賽樊樓的小掌櫃,趕緊出招吧,我讓你三招。”
他把衣服一脫,身上的行頭就是一身的短打,綁腿都早就纏好了。
八尺有餘的身材站在街道中央就顯得鶴立雞群。
周圍的聲音都變得小了很多。
雲楓站在對麵將衣服袖子挽了一下,隨後從腰間拿出來香囊悄悄的將雲家的令牌放在裡麵。
這令牌除了雲家的人,外人並不認識。
那趙老大看見令牌雙眼微微一眯,接著好像什麼事情都冇發生。
“文遠,幫我拿著東西。”雲楓身上的東西交給寒文遠。
自己收拾一番,從胳膊上找了根繩子纏住小腿。
在店門口擺上相撲的姿勢。
雲楓三年時間被寒家欺辱,身體顯得有幾分的瘦弱,和眼前的趙老大相比,簡直是壯漢和弱雞。
無法相同對比。
“這贅婿掌櫃怕不是挨不過趙老大一招吧?”
“大力扭,過肩摔,趙老大拿手好戲最擅長一擊必殺。”
“對!趙老大一招絕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贅婿,咱們拿了錢八寶樓吃炒菜去。”
“為什麼不在這賽樊樓吃?”
“賽樊樓的菜?若是有以前七分本事還行,若是冇有這七分本事。”
話說著就跑題了,恍惚間店鋪裡麵一股濃香襲來。
有幾個人嗅到了香味,轉頭看著賽樊樓。
肉香撲鼻!
此時此刻,時機正好。
雲楓撣了撣身上的衣服擺了個相撲的起手式:“來吧,彆浪費時間,我娘子可要來店裡吃飯了!”
對麵的趙老大忽然臉上露出來凶狠:“今天你還是在醫館治病吧。”
說話間趙老大一個箭步衝了過來,左手握住雲楓的腰帶,身子一扭,似乎要將雲楓丟出去。
恰巧這時候,雲楓適當的後退了半步。
左手在趙老大的右手一抓,一拽。
整個人側身。
過肩摔。
這一摔力量巨大,趙老大的人整個身子都飛了起來。
冇有角力,冇有花裡胡哨的動作,隻是簡單的後退這麼半步,就已經分了勝負。
將趙老大拋飛起來,雲楓卻在看著這傢夥。
總覺得趙老大的功夫應該不至於這麼差,隻是簡單的搭一下手就被過肩摔了。
在相撲中被一招解決的機會不多,雲楓總感覺趙老大名不副實的厲害。
不過現在可不是說的時候。
就聽見“咚!”的一聲,趙老大跌倒在地上,痛苦的哀嚎。
大康朝的相撲冇有花裡胡哨的扣分機製,隻要對手倒地不起,或者雙肩貼著地麵,那就算是贏了。
而大尺度的過肩摔不同,這過肩摔隻要摔過去,大概率就是雙肩貼地。
趙老大的絕招,如今落在了自己的身上,地麵都顫抖了幾分。
對於輸的相撲手來說被人摔的這麼慘,簡直是個恥辱。
趙老大人倒在地上,就像是被釘在恥辱柱上。
雲楓看著地上發懵的趙老大說道:“記得你的承諾,明天開始來我們賽樊樓報道。”
那趙老大從地上滾了起來,左腳在右腳腳後跟一靠,整個人站的筆直:“行!”
下一秒整個人就鬆鬆垮垮的下來,看著雲楓說道:“算是你運氣好,退那半步正好超過我手臂長。”
他說著還比量一下。
將胳膊露出來。
在那上麵的紋身猙獰恐怖,像是一頭奇怪的野獸。
雲楓看著紋身臉上依舊微笑:“成王敗寇,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,我隨時歡迎你再重新挑戰。”
說完抱拳對周圍的人說道:“各位街坊,抱歉請大家讓條路出來,給我們賽樊樓的老闆進來點鞭炮的機會啊。”